英国《卫报》等媒体近日报道了性侵儿童大案引发全球热议,调查结果显示涉案人数惊人。自英国国家协调小组于2014年设立以来,截至上周,受害人揭露的1433名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的被指控者,包括社会各个领域的261位名人,其中73名政客、43名音乐界人士、135名电视、电影、广播行业人士。部分罪行令人发指,甚至引发是否从基督教兄弟会除名的争论。
英国性侵儿童案缘何高发
性侵儿童罪十分严峻,日益恶化,原因复杂。据统计,各种形式的性侵儿童案大规模增长,从2012年增长71%到今年报道的116000起,而接触强奸危机中心的妇女中约有65%儿童时期被性侵。需要注意的是,互联网创造了更多性侵发生的机会,移动电话上的儿童性侵是执法者面临的下一个挑战。
性侵儿童是虐待儿童的一种形式,指儿童被寻求性刺激的成人或年长青少年强迫或者诱导参加性活动,包括各种形式的成人和儿童的性接触,不局限于物理接触,也可以发生在网上。
从见诸报端的案件情况看,英国性侵儿童事件的“井喷式”爆发至少存在三个因素。
首先,性侵儿童往往涉及到权力的滥用和信任的质疑。此次风波中以前的受害人指出了数百个性侵发生地点,包括154个学校、75个儿童家里、40个宗教场所、14个医疗场所、11个社区机构、9个监狱和少管机构、9个体育场所以及28个包括军事场所在内的其他地点。即最应受到保护的人在应该最安全的地方受到侵害。
其次,人们对儿童性侵的认识严重不足,社会性预防的意识亟待建立。美国慈善协会承认所有年纪,包括婴幼儿的儿童被性侵每天都在发生,但谈论性侵却很困难。
再次,冗长的司法程序、未知的诉讼结果、揭露“伤疤”带来的羞耻感以及调查、取证、询问造成的二次伤害是性侵犯罪难以得到及时处理的司法困境。不久前,英国广播公司大牌主持人吉米·萨维尔性侵案的曝光在英国社会产生了震撼性的影响。一名伦敦男子向媒体爆料其在1982年14岁时,不幸遭到一名名声显赫的议员性侵。事实上,勇于报案的被害人数量远远低于实际的被害人数,这使得警方掌握的信息不过是实际情况的冰山一角。
防止儿童被性侵受关注
在应对此次英国性侵儿童犯罪浪潮中,警察无疑受到最多的直接关注。但是,调查领导者认为需要更多的资金应对被性侵儿童受害者,虽然政府已经分派了几百万英镑以提供额外帮助,但他还是不确定是否够用,因为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受害者。这需要加大公共投入的力度。被指控犯罪的巨大数量同时表明,应当有专门的全国性警察应对儿童被性侵调查,如由全国专家组成的专业队伍、情报收集和数据共享将会使调查更容易。每一个嫌疑人都被放置到一个重大犯罪数据库中,该库被交叉查询,既确保没有重复询问,又认出罪行跨界的嫌疑人。英国目前已有30个人在一个或更多调查中被认出。
警察仅仅是实现法律正义的第一个程序力量,实现正义需要更多其他的专业力量。例如需要大规模的公共健康运动,以控制社会上的儿童被性侵规模。
社会力量的综合运用是解决儿童被性侵问题的关键因素；教师、医生、父母和整个社会应当保持对性侵表征的敏感度。警察面临着大规模的资源、时间和专业的挑战,难以平衡救助过去的受害者和保护现在易受害的儿童。父母保护可以在儿童和成人身上寻求表征,发现性侵可能正在发生或将要发生并及时避免。任何单独的表征并不意味着儿童受到性侵,但是若干个表征的存在就表明你应该怀疑和考虑寻求帮助了。显然,保持适度的预防意识和采取必要的避免措施不仅是家庭责任,更是社会责任。
网络时代需加强立法
网络空间是与传统空间并行、衔接、互动的现实空间。在信息网络时代,对网络空间的犯罪预防和行为矫正需要立体化的法律规制。
首先,预防和打击性侵儿童的整体策略也要跟上技术的发展演变,这是对网络服务商的限定和要求。网络空间中的违法犯罪不仅仅是行为失范,更是技术失衡。在虚拟世界中仅仅规定不得制作、传播性侵儿童物品是远远不够的,只有详细具体地规定针对违法行为的技术措施,才可能有执法效果。那么,执法部门就不会为了忙于“救火”而疲于奔命,而是会为了善于“防火”而自信满满。
其次要对网民的行为预防规制。在英国,持有儿童性交等特定淫秽物品本身是犯罪,但仍应当通过法律解释,将其他性侵儿童淫秽物品、浏览行为中的缓存进行合理界定,准确厘清是否为犯罪行为,实现源头治理、打早打小的司法效果。
(作者分别为英国格拉斯哥大学法学院博士生、河北丰宁满族自治县检察院副检察长)
大号字